1950 年 11 月 29 日的朝鲜龙源里，寒风卷着雪粒打在钢枪上，郭忠田攥着上级 “死守 110 高地” 的命令，却盯着山脚下驶来的美军坦克纵队皱起眉头。50 多辆 M4 谢尔曼坦克的履带碾过积雪，轰鸣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，身后的 30 名战士握紧了手榴弹，等着他下达开火命令，郭忠田却突然挥手：“都趴好，别暴露！”
坦克的阴影从高地脚下掠过，履带卷起的雪沫溅到隐蔽的战士裤腿上，新兵小王忍不住抬头，被郭忠田按住肩膀。“坦克装甲厚，咱们的步枪打不动，硬拼就是送命！” 郭忠田贴着他耳朵说，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里。此前勘察地形时，他就发现 110 高地正面是开阔地，美军坦克能直接用火炮覆盖，而公路旁的 203 小山包有松树林遮挡，更适合打后续的运输队。
半小时后，美军的卡车纵队果然跟了上来，车头挂着的帆布被风吹得鼓鼓囊囊，里面隐约能看到美军士兵的钢盔。郭忠田从雪地里撑起身子，举起信号枪朝天空打了一发红色信号弹。重机枪手老李立刻扣动扳机，子弹穿透卡车驾驶室的玻璃，第一辆卡车猛地停下，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，在公路上挤成一团。
战士们从松树林里跃出，手榴弹精准地砸在卡车车厢上，爆炸声中，美军士兵纷纷跳车逃跑，却被交叉火力压制在雪地里。郭忠田趴在一棵松树下，盯着远处的美军军官，抬手一枪击中对方的肩章，那名军官踉跄着倒下，剩下的士兵更乱了。雪地里的子弹壳越堆越多，小王的步枪打光了弹匣，郭忠田立刻递过去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，自己则捡起地上的手榴弹，拉弦后朝聚集的美军扔去。
中午时分，美军两架战斗机飞抵战场，朝着 110 高地投下炸弹，浓烟和雪雾混在一起。郭忠田笑着对战士们说：“美军以为咱们还在那儿呢！” 原来他早就料到美军会空袭，提前在 110 高地上搭了假工事，还插了几面破军旗，把美军的注意力全引了过去。战士们躲在之前挖好的猫耳洞里，听着远处的爆炸声，手里的干粮还冒着热气。
战斗结束后，战士们清点战利品，光是美军的卡宾枪就缴了 100 多支，还缴获了 3 部电台和 20 多箱弹药。统计伤亡时，30 名战士无一受伤，却歼灭了 215 名美军。小王摸着缴获的重机枪，问郭忠田：“排长，当初放坦克的时候，你就不怕上级说你违抗命令？” 郭忠田蹲在雪地里，用树枝画着战场的地形：“打仗不能死心眼，坦克不能扛着粮食跑，打垮运输队，他们的坦克再厉害也没用。”
夕阳落在龙源里的山头上，雪地里的车辙和弹坑渐渐被暮色覆盖。郭忠田看着战友们把缴获的武器扛上肩膀，自己则捡起一枚美军的弹壳，擦去上面的雪，放进了口袋 —— 这枚弹壳，后来成了他跟孩子们讲战斗故事时，最常拿出来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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